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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&1dquo;既然不走，就给我回到学校好好复习，都高三了，心思收回来好好念书！”李爸训斥着，背着手走出去，舀了一盆冷水倒入不锈钢脸盆里，&1dquo;给飞飞端过去。”

  &1dquo;你不会端？”李妈取笑地白他一眼，擦擦脸上的眼泪。

  &1dquo;叫你去你就去，哪来的那么多话？”李爸吭哧吭哧地瞪她一眼，扭过脖子坐到院子里干枯的葡萄架下的竹椅上背过身坐着，又不放心地回头看屋里，见老婆端着脸盆走进去，不放心地伸着脖子看。

  李妈妈将装着冷水的盆放到洗脸架上，搓了搓毛巾拧干递给李拾光，心疼地瞅着她脸，嘴里却道：&1dquo;疼吧？该！”怕女儿记恨她爸打她，劝解道：&1dquo;你长这么大你爸从来没动过你手指头，从小天天把你抗在脖子上骑大马，一直到你七岁上学扛不动了，哪个不说你爸最疼你？你哥都排在你后面。”

  李拾光接过洗的泛白被棒槌快捶出破洞的毛巾，敷在脸上，冰凉的冷水刺的她一个激灵。

  这一刻她只想在父母身边，弥补自己曾经的遗憾和错误。

  她抱了抱母亲，头在她肩上爱娇地蹭了蹭，声音低哑道：&1dquo;我知道，都是我不懂事，妈，对不起。”

  李妈又捶了她一把：&1dquo;知道错了就好，这么大姑娘了还撒娇，我整天烧饭，你也不嫌我身上有味。”脸上笑容却不由自主的绽开，眼角笑纹舒展。

  &1dquo;不嫌。”李拾光感觉自己的心灵都被安抚了，紧紧地抱了下老妈，&1dquo;妈妈身上香着呢。”

  李妈伸出食指用力点着她的额头，&1dquo;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？真是找苦吃。”她拿过李拾光手中的毛巾，又要拿去盆里搓洗，被李拾光接过来。

  &1dquo;妈，我自己来。&1dquo;她跑到洗脸架前浸湿拧干，再敷到脸上。

  李妈妈在一旁看着，脸上仍有忧色，&1dquo;飞飞。”她犹豫着，不知怎样和她说才不会激起女儿的逆反心理，踟蹰着，小心翼翼地说：&1dquo;妈妈不是反对你和&he11ip;&he11ip;在一起&he11ip;&he11ip;”她观察着女儿脸上的神色，见女儿神情平静，没有反感，才继续说：&1dquo;你才十七岁，还有半年就高考了，就是翻过年你也才十八岁，再谈恋爱不迟是不是？”

  望着妈妈小心翼翼的神情，李拾光心痛的无以复加，上前抱住妈妈的肩膀，头抵在母亲额上：&1dquo;妈，别说了，我都听你们的，不会和他在一起。”

  李妈妈鼻子一酸，落下泪来，轻轻捶了她一下，&1dquo;你这个要债的。”

  晚上李爸爸亲自掌勺，烧了一桌子菜，炒红薯丝，肉藕丸子，红烧鲫鱼，泥鳅炖豆腐，还炒了一碟花生，一大盆剁椒鱼头。

  李妈妈将鲫鱼肚子上的肉全部夹给李拾光，&1dquo;都是你爸烧的，你爸可是难得下厨。”

  &1dquo;妈，我自己来。”

  李爸爸瞪了眼李妈妈：&1dquo;吃饭哪来这么多话？她自己不会夹？吃饭！”

  他给自己倒了二两小酒，惬意地眯了一口，夹了个香脆的花生米。

  爸爸爱面子，拉不下脸来和她先说话，就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今天对于打了她那一巴掌的歉意。

  她夹了粒花生米吃的满嘴生香，将鱼夹起放到老妈碗里：&1dquo;爸，妈，你们吃啊。”

  李爸爸不乐意道：&1dquo;你妈要吃她自己会夹，你自己吃。”

  &1dquo;是是是。”李拾光连连点头，给老爸夹了个泥鳅，又给自己夹了个丝瓜吃了，给老爸竖起大拇指，&1dquo;还是老爸厨艺好。”

  &1dquo;听到没？飞飞夸你厨艺好，你也不多烧点。”

  &1dquo;我烧就我烧！”李爸爸心情颇好地又抿了口小酒。

  &1dquo;一会儿碗你也洗了。”李妈妈不客气地说。

  &1dquo;嘿。”

  李爸爸正要反驳，李拾光就立刻对李爸爸竖起大拇指赞道：&1dquo;中国好父亲，中国好丈夫！”

  李妈妈嗔她一眼：&1dquo;就会贫嘴。”

  &1dquo;什么贫嘴？我女儿说的这是大实话！”李爸爸骄傲又得意，脸上笑成一朵花，抹了抹嘴，乐道：&1dquo;行，今天我洗碗！”

  李妈妈和李拾光相视一笑。

  此时是九一年下半年，家中还是陈旧的老房子，冬季洗澡十分不便。

  李妈妈给李拾光挂好洗澡帐，用挂盐水的瓶子给她装了热水袋放进被窝里，李拾光一进被我，脚就触碰到一个热腾腾的热水袋，玻璃瓶的水袋太烫，外面套着老爸穿破的五个脚趾都露出来的破洞袜子，袜子被老妈洗的干干净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