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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 节 你们是妈妈请来的救兵吗（第3页）

「米周面善心软，我来替她出头。」她明明是笑着的，声音却能结冰，一把抓住米雪的头。米雪一声惨叫，接触到武曌鹰一般的眼神，连忙捂住嘴吞下声音。

「啪！」淑萍一巴掌扇在米雪脸上，冷笑。「你妈妈就是这样打米周的吧？」

米雪红肿着脸泪如雨下，被淑萍揪住了衣领。「米雪，我告诉你，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大小姐公主，没有米周，你还在老家掰玉米挖红薯。你们一家鸠占鹊巢，拿着米周爸爸妈妈的赔偿金肆意挥霍，却把米周当个下人一样……」

许是我的经历让她难过，她红了眼眶，顿了顿，又道：「米雪，你是你爸妈的宝，米周也是她爸爸妈妈的宝。从今天开始，米周有依靠了，你再敢暗中使坏，我会让你比吞炭更惨，你听见了吗？」

米雪脸色惨白，一个劲儿地点头。

淑萍打开门，一把将米雪推了出去，关上了门。

我「哇」的一声哭了出来，以后，我米周，也有依靠了！

4

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。直到一阵铃声打断了我的哭声。

我打着嗝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，是我添加的日程提醒——「孙星星生日」。

「这是什么？」武曌问。

其他人也都感兴趣地凑了过来。

「手机啊。」我递给她们，跟她们解释。「就是一种可以互相说话的东西，就算你们离得再远，也可以通过这个说话。」

我不知道怎么解释，武曌却立刻明白。

「要是我大周有这只『鸡』，不就不用烽火传信了吗？」

「是啊！」杨八妹拍手称是。「要是有这个，我哥哥们……」

她不说话了，所有人都静默下来，或沉思，或哀伤。

我也沉默了。

手机的功能，不仅仅是传递消息，还有思念、快乐、忧伤和爱。她们此刻想到的是什么呢？一代而亡的王国？碧鸡坊的吟诗楼？战死沙场的家人？散落在逃亡路上的图书文物？「人成各」的表哥？还是熙熙攘攘的大观园？

她们从来都是书本上一行行字，我敬佩过、羡慕过、思慕过……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，她们会一个个出现在我的面前，那么活生生的，以至于我觉得像做梦一样。

是梦吗？一觉醒来，我又是那个孤苦无依的米粥。

「你标记的『孙星星生日』，孙星星是何人？生日是生辰吗？」李清照的声音打破了静默。

「是。」我舔了舔嘴唇，道：「她是我朋友，我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给她带礼物。」

李清照坏笑。「小傻子也有朋友？别是你自以为的朋友吧？」

……

书上可没有说李清照嘴巴这么毒。

「她真的是我的好朋友。」我解释道，「是我唯一的好朋友，我人缘不好，得罪了学校的大姐大郑依婷，每次郑依婷欺负我的时候，都是孙星星帮我说话，有时候能免去一顿打，只要交点保护费就好了。」

我说得难过，李清照却哈哈大笑。武曌黑脸，薛涛扶额，探春望天，就连八妹和唐婉也频频摇头。

「米zhou。」薛涛突然问我。「你的zhou是哪个字？」

「大米粥的粥。」我低声道。

「啪啪啪。」李清照拍手。「真是好名字，粥粥无能，好名字。」

我知道粥粥无能的意思，连忙辩驳。「我本来是周吴郑王的周。」

「这个周好，改回来。」武曌一锤定音。

她看着我勾唇一笑。「小傻子，方才教了你对付欺软怕硬的人就要比她更硬，接下来，朕教你对付两面三刀的人，就要以彼之道，还施彼身。」

5

清晨……

「清晨入古寺，初日照高林……

「清晨登巴陵，周览无不极……

「清晨辉辉烛霞日，薄暮耿耿和烟埃……」

我穿着干净柔软温暖的校服，走在去学校的路上，两腿打颤，嘴里乱七八糟地背古诗。

这是我的一个毛病，一紧张就嘴巴停不下来。

「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？」杨八妹一巴掌拍在我的身上，惊得我一跳。

她把红缨枪留在了我的房间，换了一套运动服，是妈妈的旧衣服，我偷偷留下来的。红色老旧款式，穿在杨八妹身上格外妥帖。她本来就腰背挺直，神采奕奕，头高高扎了个马尾，更加青春靓丽。

她低头看我，一双眼睛溜溜圆。「你不会还害怕吧？放心，我会接送你上下学，我的武艺，六哥也是服的。」

她的话并没有让我觉得安慰，我此刻心里一阵阵怵。一想到武曌给我出的主意，「以彼之道还施彼身」，真的要做这样的事吗？郑依婷会信吗？她不信怎么办？我会被她的小姐妹揍成猪头吧？然后拍照到网上……

不是没有人被这样整过，那个女生后来退学了，我不想被退学，我还想考大学，想离开这个家！我昨天晚上怎么会答应了这个计划？一定是武曌的气场太强了！

「姐姐……」我一把抓住杨八妹的胳膊，感觉腿肚子都开始抽筋。「我想请假，我今天不舒服，我想回家。」

「别乱想，快走啦，放心，有我呢。」杨八妹揽着我的肩膀，笑嘻嘻地将我「拖」着往前走，一边不住声地感叹。

「到底是二十一世纪啊，真不一般，嚯——那是什么？那个飞快的？」